清水直助（文盲本盲）

“我不知道我的猜测对不对，自从鸣人说他来自前世，我就一直在想，人为什么会产生异能，异能的原理是什么，”佐助眉头微蹙，缓慢说道，“比如鬼灯，他的身体可以液体化，先不说这是否符合现代科学，至少他看上去是一种物质形态的转变，再比如犬冢牙，他的速度超过了人类的极限，高速运动身体也毫发无损，油女志乃算是精神系，他可以和昆虫感知沟通，甚至指挥它们，这些异能和人体本身有关，仔细说来似乎都有发生的可能，但你的空间异能到底是什么原理，这不像是人体能够做到的事。”

“人体能够做到的事？”鼬轻轻一哂，右手翻过张开又合拢，台上打包好的食物背包随即消失。

“在科学没有被证明之前，我们都以为它是想象，”他向佐助伸出手，仿佛在证明刚才的情景不是魔术，“我并不知道这异能产生的原理，但我知道它出现了，就在我的手里，我能感觉到虚空中的开关，这就好比你随身带着一个箱子，而钥匙就是你的手。”

“因为没有足够的科学能够证明，所以你才会在意，但我相信，就算没有病毒的传染，也没人敢说人类以后不会进化出类似的异能。”

“我明白你的意思。”佐助点点头，更加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原本他最不能理解的是鸣人的占卜异能，可后来鸣人解释说自己没有这种异能，他便没再留意，直到前几日他们制定如何应对高阶丧尸的应急方案时，他才猛然意识到，那个所谓编出来的占卜异能，和鼬的空间异能有种奇妙的相似性。

这两种异能，本质上都是人类对时间、空间这两种本应无法控制的东西的利用。

“你记不记得鸣人之前编出的占卜异能？”佐助指指鼬摊开的手掌——虽然那里看上去就是一团空气，“占卜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

鼬脸色微微一变，收回手掌，语气有几分不确定的动摇，“你的意思是……”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佐助没有直接给出肯定的答案，接着前面的话题说道，“鸣人一直说他的前世像是一场梦，我觉得那不是隔世产生的错觉，而是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前世。”

“之前你说过，占卜会由于异能者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出现错误，所以鸣人对自己‘占卜’的确信让你怀疑，而鸣人也正是因为事实和自己脑海中的内容不符认为自己的灵魂来自前世，这个逻辑似乎说得过去，但反过来，为何不能是鸣人的‘占卜’出现了问题，所以他预测错了真实的走向呢？”

“这……也有道理。”鼬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的神色，不过那难得的惊讶很快消失，他微微颔首，示意佐助继续说下去。

“从科学的角度，”想想自己岌岌可危的世界观，佐助自嘲地笑笑，继续解释道，“不、从目前异能的原理和体系看，占卜、或者说预言这个异能比转世看上去更靠谱吧，说白了，预言也是精神系的异能，是人类对时间的利用，鸣人模模糊糊记得的前世，其实就是他的预知梦，他当时处于第一次觉醒，意识分辨不清，才误以为自己经历了前世。”

“可他的觉醒是在见到你的三天前，”鼬皱眉道，“难不成精神系需要两次觉醒？”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推测，”佐助反问道，“你在掌握第二种异能的时候是什么情况？”

“第二种……”鼬回忆着当时的情况，面色有些怪异，“那次我也说不清楚，直升机爆炸，我掉进一堆火中，只觉得很热，但没有第一次觉醒时那么痛苦。”

“没错，”佐助抓住他话里的重点，斩钉截铁地说，“就是感觉上的不同，鸣人只知道觉醒很痛苦，却不知道你的两种异能是经历了两次觉醒，所以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只经历过一次觉醒，他第一次的觉醒应该和你第二次觉醒的情况一样，不过顺序不同感觉不同，我认为觉醒要经历的痛苦不是必然的，就像人感冒，有时候会发烧持续很久，有时候仅仅鼻塞两天就会好，我们的异能来源于病毒感染，出现的反应必然和个人抗体有关。”

佐助说着，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而且我们也不能确定，鸣人的第一次觉醒就是顺利的，他也许很难受，但又深陷在预知梦里挣脱不出，他一个人在家，完全没有准备……”

“行了，这话你给该说的人说，”听他越说越不对味，鼬赶紧挥挥手喊停，并把话题拉回正轨，“你的猜测有几分道理，不过你和我说没用，如果要确认，这件事你必须和鸣人商量，若是他真有预知的异能，无论这种异能是被动还是主动产生，他都应该有所感应。哦，不会是你吃醋还想强装大度，才跑到我这儿来的吧？”

“我是打算和他商量，只是他现在没空。”佐助有些尴尬地顿了顿，毕竟还是热恋期，瞅见自己家的恋人为别人跑前跑后自然会有点小小的吃味，但犬冢牙既是他们的好友也算他们的半个媒人，鸣人又需要冷静，他实在不好强行拉走鸣人说事。

“没空？”鼬略一挑眉，那模样和佐助促狭时的表情几乎一样，他朝佐助身后扬扬下巴，调侃的口吻又冒了出来，“那墙背后站的是谁？”

佐助扭头看去，虽然没看到敞开的门口有谁，但强化的听力却察觉到了不远处被刻意压制显得有些微弱的呼吸。真是大意了，他只想着之前清剿过服务站、外面也有人站岗，根本没去留意周边的环境，要不是外面的呼吸和心跳属于再熟悉不过的人，他们此时要面对的也许就是一场苦战。

不过假设仅仅是假设，鼬的话音刚落没几秒，门外空荡荡的灰暗里晃出一个人影，服务站厨房的日光灯偏青，照得他脸色有些发白。

“我来找佐助。”鸣人站在门口，神情坦荡，全然没有偷听的赧然。

这话是对鼬说的，按照鸣人和佐助的关系，理应叫鼬一声哥哥，但真要这么叫了，估计在场的三个人都不自在，所以在外他是直呼其名，在内、就像现在，他只是眼睛看着鼬，没有任何称呼。

鼬倒也没有计较什么礼节问题，见他出来了，便颇有深意地笑笑，负手离开了厨房，“那我就不打扰两位了，晚安。”

最淡定的一个人离开，厨房里只剩下莫名有些紧张的佐助和鸣人默默对视。

“你都听见了？”佐助开口问了一句，突然又觉得自己的紧张有些可笑，他又不是背着鸣人藏着什么秘密，干什么担心鸣人会生气。

鸣人的表情确实也不像生气，他轻轻嗯了一声，被光线滤出点异色的蓝眼睛错开佐助的目光看了地面一会儿，然后，他走过来抱住了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