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直助（文盲本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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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那位阴阳师

 

地图标识的距离虽说有四十公里，实际上宇智波队长还没跑够二十公里，他们就在路边发现了一辆车。

 

确切的说，是一只像龙像狮又像马的动物趴伏在路边，脑袋上面勉强探出厚厚毛丛的短耳朵间绑着个写着“空车”字样的小牌子。

 

那家伙周身遍布青黑色的坚韧鳞片，卷曲的鬃毛从硕大的头部一直延伸到宽阔的背脊中央，唇边两颗收不进口中的利齿映着夕阳残血般浓郁的红，看上去格外凶残。

 

如果不是之前见过龙，鸣人大概会吓一跳，不过现在他有了经验，只是稍稍愣了下，便飞快地在佐助手机上找到妖兽图鉴对比起来。

 

“麒麟？”毕竟是经验丰富的队长，没等鸣人查出来那东西的名称，佐助已经上前一步，低声道出了对方的族类。

 

麒麟和龙一样是外来兽，受到国际妖兽法的保护，但麒麟又和龙有所不同，它们更为稀有，且自带神秘的瑞兽BUFF，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遇到麒麟预示着将要走运，灵验程度大大超出附加言灵的御守，可以说是现如今御妖师圈里最受欢迎的外来妖兽了。

 

当然，既是稀有的瑞兽，日常见到的几率就约等于零，像他们这样随随便便在路边捡到的情况，根本是吸足了全日本的欧气。

 

“你是……”佐助本想盘问对方的来历，结果刚开了个口，就被站起来的麒麟截断了话头。

 

“哎呀呀，两位小哥，打车吗？”不知听到他的话没，麒麟抬起蹄子朝他们走了几步，接着，它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相貌会吓到人，又退了回去，急不可待似的原地踏着碎步，碗口大的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希冀和期待。

 

“二位这是要去哪儿啊，看这样子那位小哥是哪里受伤了吗，要我说最近的医院也要走老远呢，不如打个车来的方便，”麒麟操着一口不太流利的日语热情招揽客人道，“不是我自夸，我开车又快又稳，不限重价格还便宜，保证安全将您送到目的地，怎么样，见面都是缘，要不要试试呀？”

 

抛开有些凶狠的长相来说，麒麟的吆喝还是挺有吸引力的，但作为御妖师，相较麒麟可能会带来的好运，它的身份和来历更令佐助在意。

 

“你为什么……”佐助再次开口，再次被鸣人的小声惊呼打断。

 

“哇，这就是麒麟吗？”终于找到正确的图鉴，鸣人兴奋异常，这可是百年难遇的瑞兽啊，比龙还难见到的生物，遇上一次不说走大运，至少他的债务很快就能还清了吧。

 

“那个麒麟先生，”鸣人激动地抓着手机就要冲向麒麟，旋即他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又想到刚刚麒麟好像说到受伤什么的，连忙像证明什么似的连挣带扭地从佐助背上跳下地，跺跺有些发麻的脚，对同样热情洋溢的麒麟喊道，“我们刚好想打车来着，你这车打不打表啊？”

 

哦，这会儿头也不晕了，腿也有劲了，感情在他背上待了会儿还能补钙怎么的？

 

本来指望他问出从哪儿来到哪儿去之类问题的佐助看一眼仿佛随时要去摸摸麒麟许个愿的队员，无语地收回了束灵网。

 

“不打表，你们开个价，看着合适我就接了，相逢就是缘嘛。”麒麟开怀地笑着——如果张着血盆大口也算笑的话，脑袋上的小耳朵灵活地扑扇了下，空车的牌子biu地化作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我也不太清楚，去妙严寺多少钱，200够吗？”鸣人刚到日本不久，更不了解妖兽界的物价水平，单凭对任务系统的印象开了个价。

 

“200？”麒麟歪了下大脑袋，两条须为难地晃了晃，“500吧，我待会儿还想买个晚饭。”

 

鸣人不知道500是什么概念，扭头想征询付钱人的意见，却见佐助微微蹙眉盯着麒麟，他心里犹豫了几秒，干脆自己拍了板：“500就500吧。”看在你是瑞兽的份上。

 

“那太好了，”麒麟看生意成了，乐得甩动尾巴跑过来，一条须像人类的手似的伸向鸣人，“能先款吗？”

 

“先款？”鸣人看看陷入沉思的佐助又看看在他面前飞舞的须，举起手机小声问道，“能在线支付吗？”

 

“诶，日本都这么先进啦，”麒麟的胡须从善如流地从脖子底下的大团鬃毛里掏出手机，另一条须在屏幕上熟练地戳戳点点，“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看看啊。”鸣人打开任务系统，找了半天没找到可以扫码的地方，再看眼巴巴等着他给钱的麒麟，举到他眼前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写着“欢迎使用wechat海外收款码”。

 

这和“谕吉”好像不是同一个系统啊喂！

 

“你的手机上没有这个东西吗？”鸣人把任务系统的首页展示给麒麟看，后者张着大口、一脸单纯地摇了摇头。

 

于是一人一兽大眼瞪小眼呆了一会儿，异口同声道：“你说的500/200是什么意思？”

 

友好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鸣人和麒麟又对视片刻，再次奇妙地同步道：“我以为你是说点数/日元。”

 

“啊？日元？那不是超……”听了麒麟的解释鸣人先反应过来，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沉默良久的宇智波队长噌地拦在他们中间，手起风落，一枚硬币和麒麟的手机屏幕碰出清脆的撞击声。

 

“500円请收好，”宇智波队长修长好看的食指按在硬币上，语气冷冷地说，“另外，你无证驾驶，这辆车将由御妖总署东京分部扣押，先送我们去妙严寺。”

 

喂！！这赤裸裸的压榨！欺负人家不懂物价的外来兽你好意思吗！

 

“诶诶诶不要吧！我、我只是来旅游的呀……我就想填饱肚子，攒够回家的钱……”好不容易才接到单的麒麟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执法人员，立马哇哇大哭，边哭还边投给鸣人弱小无助的眼神。

 

鸣人自己也是实习执法人员，又身负欠款，只能同情地看着他。

 

麒麟见请不到救兵，泪汪汪地抽噎着转过身把屁股对准了他们。

 

没有逃跑也没有使出什么法术，麒麟背对他们抽搭了半天，下定决心似的跺了下后蹄，飘逸的尾巴偏到一边，露出了下面绿绒绒的两个球。

 

“我知道你们人类喜欢摸麒麟的螺旋丸祈福，我、我做不到让你们摸，你们就看看，许个愿什么的，然后放了我行吗？”

 

才不是啊！！谁会去摸那个啊！还有螺旋丸听起来很耳熟虽然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但我确定并不是那玩意儿的名称！

 

“……不用了，谢谢。”麒麟的贿赂方式令人哭笑不得，鸣人把目光从十分瞩目的麒麟蛋蛋上移开，和祈求的麒麟一起，默默注视着现场唯一有决定权的佐助。

 

“你和我说这些没用，”从头到尾，宇智波队长的表情就没变过，非常的公事公办，“等到了署里，他们会联系中国方面，安排你的遣返事宜。”

 

可能佐助表现得太坚决了，麒麟低头想了想，认命地叹了口气：“好吧，听你安排。”

 

见它哭得毛都粘成一缕一缕的，鸣人好心安慰道：“你也别难过，这样你就不用开黑车赚钱吃饭回家了啊，署里都会给你安排好的。”

 

“真的吗？”麒麟斗大的眼睛一亮，瞬间恢复了元气，“哎呀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不过我们这么有缘分，两位小哥一定会帮我解决签证问题的是吧，待会儿留个联系方式呗，以后我来旅游找你们玩呀~”

 

说着，不等他们俩回应，麒麟壮实的身躯竟一分为二，两只略小的麒麟甩甩鬃毛又甩甩尾巴，同声招呼道：“来吧两位客人。”

 

别说，这个麒麟牌出租车服务还挺周到的，高空飞行就像平地行走一样稳当，配置（变化出）的鞍厚实又温暖，比被人抗在背上舒适多了。

 

鸣人坐在麒麟背上，右手抓着麒麟的树杈角，左手摊开手掌探进棉絮似的云层中，似梦似幻的云雾缓慢地在他指间流淌，那微凉的触感仿佛夏日黎明前的风，又或者，像是很久很久以前，谁安静悠长的吐息。

 

这感觉太奇妙了，心脏像被风吹鼓了的帆，难以抑制地胀满、再胀满，明明可以自由呼吸，胸口却紧紧绷着，似乎不这样那奔流的血液和砰砰的心跳就会马上喷涌出去。

 

是因为第一次真正的飞行吗？鸣人按了按胸口，转头去看并排前进的人。御妖师大概都习惯了上天入地，那人此时正安稳地坐着，云层间漏下的光线像金色的波浪，虚虚实实地掠过他浮起淡青筋骨的手背和袖管上自然曲起的褶皱，潮湿的风飒飒掀动那缕稍长的鬓发，时不时露出侧脸略显冷硬的线条，那样子，好像他不是赶路去做任务的公务员，而是某个巡视疆土的中世纪王子。

 

单看外表绝对想不到他是一个耍流氓的吸血鬼。鸣人看了会儿穿着清凉的队长，心中悸动的感觉莫名安定下来，再回过头摸云似乎也没那么有趣了。

 

“哎，麒麟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总叫你麒麟感觉怪怪的，”玩腻云的鸣人用手指卷着麒麟后颈的鬃毛，没话找话地问，“还有，多久能到妙严寺啊？”

 

“我就叫麒麟啊，一出生大家都这么叫了，不然你叫我麒麟酱吧，比较可爱，”话痨的司机晃晃脑袋，试图摆脱揪着自己鬃毛的手，“我说这位小哥啊，你能不能放过我的脖子，我还未成年呢，不可以随便让别人摸脖子的，要是你实在好奇麒麟的身体构造，下车以后我可以让你再看一下下我的螺旋丸，但不能碰哦。哦，对啦，你们说的妙严寺到底在哪儿，我飞得高看不太清路，你们这儿又到处是禁行的结界，哎你手机上有导航吗，导下呗~”

 

什么？不但是童工还不认路！你是怎么想到开黑车的？

 

都飞到天上了也不好下去，事已至此，鸣人不知道是该先吐槽麒麟的螺旋丸还是它的路盲。

 

“……好吧，你等我查查导航。”

 

在鸣人戳手机查找路线的时间里，话痨的司机又开口道：“你们去妙严寺干什么呀？去听法会吗？我有个信佛的朋友说那边有个很酷的高僧，经常在寺里开演唱会。”

 

“啊？我不太清楚这些。”鸣人也是第一次听说在法会上唱歌的高僧，乍一听有些离奇，但联想收到的任务信息，会发生恶鬼伤人的寺庙，不是寺庙本身的震慑力太弱，就是浑浊的气息太浓厚，如果去听法会的人数非常多，干扰了原本的清净，确实会让恶鬼钻空子。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单方面的臆测，事实如何他一个没见过现场的新手不好判断，再者，任务的内容……应该不能和无关人士说吧。

 

这么想着，鸣人很有职业操守地保持沉默低头戳手机，而麒麟见他缄口不言，像是被激起了更强烈的好奇心，不断追问道：“哎哎，你怎么不说话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好说出口的？哦我知道了，刚才那个小哥说你们是御妖署的人，那就是御妖师咯，哎呀呀，你们不会是去抓妖兽的吧？妙严寺那边出事了？不是有大师在镇场吗难道是很可怕很厉害的凶兽？会吃兽吗？我可是未成年呢你们要保护我呀！”

 

“好啦好啦，会保护你的。”鸣人头痛地揉揉眉心，正打算找个别的话题转移麒麟的注意力，一旁的佐助突然开口道：“妙严寺的事件和妖兽无关，你不必担心。”

 

“可以说吗？”鸣人有些惊异地看向佐助。

 

“新闻会报道，”对上他询问的目光，佐助微微点了下头又移开视线，和风一样清冷的音色平静说道，“这件事涉及多方面的利益，我想官方不会封锁消息。”

 

“哇，那是个大事件咯？”佐助座下的麒麟夸张地张大了巨口，惊奇地问，“和妖兽没关系你们去干嘛？”

 

“有些事情少知道为妙，”佐助不咸不淡地扫了眼麒麟，吓得对方一哆嗦，“有没有关系去排查了才能确定。”

 

“那你一会儿说无关一会儿又要确定的，”麒麟小声嘟哝了两句，又遮掩似的高声问鸣人，“路线查到没有，导航开开声音，向导能选钉宫理惠吗？”

 

“没得选。”鸣人没好气地给它打开，向导甜美的声音暂时中断了这场意味深长的谈话。

 

没了麒麟聒噪的起哄，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鸣人被佐助的话勾起了兴趣，自己琢磨了许久，鼓起勇气发问道：“御妖署和阴阳寮有什么矛盾吗？”

 

“谁知道呢，”佐助若有似无地哼笑一声，声音低沉缓慢，“不过那个阴阳师——”

 

“那个阴阳师？”鸣人盯着对方合上的嘴唇，紧张地咽了口唾液。

 

“那个地区派去的阴阳师，”佐助侧过脸，眼尾挑起狭长的弧线，“说不定有点意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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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招式很多用噢（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