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直助（文盲本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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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几分后，苍和九喇嘛抵达了指定位置，两架隐形的机甲隔着数千万公里遥遥相对，在茫茫的天空中拉起一道无形的防线。

 

相隔不远的数公里外，皇虫正率领它的部下朝冰湖的方向进军，急于繁衍的虫类并不知道曾经攻占下的星球发生了什么变化，边飞行边向地面的同族发出了回归的信号。

 

如同之前那样，地面传回了同族的回应，接到信号的一众飞行器毫不怀疑地改变了队形，为首的几架和末尾的一排减速撤到皇虫飞行器的两侧，撤掉了头尾的防护。

 

【准备好了？】

 

鸣人正聚精会神地等待着探针的触发信号，冷不丁一个声音钻进脑皮层，吓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师兄？”他神经反射地看了眼战前特地停工的无线电，随即意识到是对方直接侵入了自己的思想。

 

这么远都可以入侵思想，师兄的能力是不是太逆天了啊有点怕怕的！

 

【好了，师兄是你吗？】鸣人尝试着用精神力和师兄对接了下，发现交流很顺畅，双方都可以说话，完全不同于他之前“窃听”佐助心声时的单向连接。

 

感受到巨大差距的上尉心里不禁有些惆怅，据说迄今为止还没有哪对伴侣无法交换心灵定位的，他和佐助就是那史无前例的第一对，虽说互相装个GPS挺限制自由的，但这种象征心灵相通的标志真的很令人心动，而且别人都有自己没有总觉得有点淡淡的不甘心。

 

如果他的超感也可以像师兄一样厉害，那可比心灵定位高大上多了。

 

和长门简短交流了几句，那仿佛有超能力的师兄便撤了他的精神力不再说话，鸣人重新集中精神看向光屏，屏幕上的红点即将移动到他们布置的探针处，不知陷阱是否被发现了，皇虫飞行器的速度放慢了许多。

 

【开门，开门！】

 

在鸣人时刻准备发起攻击的时候，另一边，佐助也收到了来自长门的精神骚扰。

 

不过这次长门并没有像善待师弟那样只是简单地传递讯息，他还打算小小地探索一下师弟伴侣的精神力。

 

然而出乎意料的，他被卡在了一道冰冷的屏障外，因为不是敌人，他没必要去花费精力攻击，就百无聊赖地在“门外”制造噪音。

 

【……】

 

到底是祖传最强的精神力控制，遇到这种莫名其妙的突袭，佐助潜意识的抗拒瞬间就为自己的精神力建立了防护墙，并顺利获得了逆天师兄的好评。

 

可少将本人一点都不开心。随便闯进别人的思维就算了，我说师兄，别人的伴侣都没进来交流过你先闯进来不太合适吧？

 

【快开门，不是无线电不能用我才不想浪费我的精神力。】

 

闯入者还在无赖地碎碎念，佐助深吸一口气，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长门师兄，有什么话请你直接说。】

 

【你不开门我怎么说，哪有你这样的待客之道？】

 

明明是你自己闯进来的好吗？听到长门理直气壮的声音，佐助简直想直接对地面发射一枚电光炮过去。

 

【……请师兄以大局为重，分清轻重缓急。】

 

【切，服了你了，看看都不行，真小气。】被拦在屏障外的长门嘟哝了一句，不太高兴地撤了回去。

 

【师傅让我和你说，如果虫族有异变立即执行计划B。】

 

【了解。】

 

佐助回复了一句，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走了，反正再没听到那个可怕的心音。放心地解除了精神屏障，他再次看向了光屏，虫族的飞行器越来越近了，屏幕上的红绿点几乎要重合在一起。即使不使用监测，从他这里也可以看到对方飞行器的前翼。

 

但不知为何，对方的速度明显地减缓了，似乎有几分戒备的意思。

 

关于自来也要长门交待的注意点，佐助很清楚其中的原因，刚才给虫族发送信号的是绝的拟声，一旦皇虫察觉到地面同类截然不同的信息素，计划A的陷阱就会被迫放弃，那对他们接下来的作战将十分不利。

 

而目前的情况，仿佛正在逐步印证着他糟糕的猜想。

 

光屏上皇虫的飞行器时速减到最慢，像在空中滑行一般向下降落，最后竟然在离陷阱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停住了，旁边的一架护卫飞行器代替它飞了出来，侦查似的飞向探针隐藏的位置。

 

不妙！

 

来不及细想，佐助迅速解除了苍的隐身模式，角雕收拢巨翅扶摇直上，破空的光影以肉眼不可测的急速划乱了映着阳光的丝缕云朵。

 

“佐助！向上！”

【执行计划B！】

 

电光火石间，佐助的耳边和脑海里二重奏似的响起了来自无线电和精神力的双重警示。与此同时，被他甩开在百米之外的虫族飞行器没刹住闸碰触到了隐藏的探针。

 

浮空的数枚探针展开靛白色的电网，细密的切割雷与氧气摩擦发出刺啦刺啦的危险鸣叫，仿佛一张吞天噬地的巨口，连同探针一起向上方兜去。离得最近的探路飞行器第一个被分割拆解，报废的铁块和内部虫类破碎的肢节下雨般纷纷掉落，几个幸存的虫惊慌失措地振翅飞出，又被切割雷再次毫不留情地肢解。

 

待在原地的皇虫与其他护卫队在刚看到角雕的光影时就开始调头撤退，然而电网比他们的速度更快，连接着网结两端的苍和九喇嘛早已开启最快速度带着电网向上飞行，落后的几架飞行器无一例外落网被肢解，钡星的天空弥散着一片小型爆炸的黑云和虫类烤焦的难闻味道。

 

皇虫的飞行器反应明显比其他要快速得多，在几架护卫飞行器报废的档口，它竟召集护卫队聚在它身边，开启了最大防护罩保护所有飞行器，剩余的护卫也纷纷开启防护罩，并重新恢复了三角形的排列，将皇虫护在正中。

 

这种防护阵型既保证了护卫队可以得到双层保护，也将皇虫的安全度提升了三层。

 

坐在机甲上的少将和上尉看到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深深皱起了眉。

 

他们的能量不够，电网最多能破除最外围的防护罩，这样的话浪费能量不说，敌人还一个也没消灭，实在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反观虫族，完全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差对暴露的他们俩发动攻击。

 

放弃电网的思考只用了不到一秒，冲在云端的两架机甲分别从两侧调头返航，被丢弃的切割雷光芒渐渐变弱，仿佛隐藏在了明亮的阳光里。

 

为了引导皇虫，佐助故意挑衅地向对方发射了一枚干扰弹，可是敌人的队形虽有片刻的混乱，却没有顺从他们的意愿追杀上来。

 

能量不足的角雕只得折回，试图驱赶他们到地面的陷阱去。比他先行一步的九喇嘛发觉了身后的异动，也折返回来，对虫族发出了声波怒吼。

 

遗憾的是，受到攻击的虫族根本不理会他们的挑衅，顽强地维持着他们摇摇欲坠的保护罩向上飞行，似乎是想逃离战场。

 

“你们两个让路！”

 

就在两架机甲一筹莫展的时候，无线电里传来了自来也的怒吼，伴随他吼声的还有类似山风暴雨呼啸的浩然声响。

 

佐助操控角雕和九尾狐一同向旁边撤出百米，两架机甲尚未稳住身形，差点被下方气流的冲击力冲得撞在一起。

 

“鸣人，你怎么样？”佐助刚稳住机甲，就看到光屏上一个身影撑着暴起的水浪一闪而过，他愣了一瞬，随即放大了光屏。

 

“我…没事……你怎么样，”鸣人的声音在混乱嘈杂的干扰中断断续续，显然也是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师傅他……什么……”

 

“我很好，前辈有他的计划，我们只需要配合他。”佐助在摇晃的操控台前平稳坐着，他的语气还是淡然得仿若掌控全局，神情却有些许的惊讶。

 

只见光屏放大的景象里，自来也身披兔鼠皮踩在汹涌的浪尖上，长长的耳朵在脑后肆意翻飞，宛如两条霸气的飘带。他脚下，不甚清晰地露出块陆地似的东西，看起来有些凹凸不平。几道旋转飞射的水链冲刷过机甲外壳，佐助才看清那块坑坑洼洼的陆地原来是那只叫做文太的机甲，烟粉色的大蛤蟆几乎全身淹没在浑浊的漩涡中，仅剩被自来也着脚的地方勉强浮在外面，水浪中偶有破碎的莲叶或花朵一现而消，显然是借用了冰湖的资源。

 

再往下，粗壮的水柱犹如暴躁的龙卷风般扭曲着，吸收着周遭的烟尘和水雾，冰湖原本好看的颜色凝聚成压抑的灰墨色，一些石块和方才未来得及掉落在地的残肢碎片在混沌中顺着水纹翻搅，天地间像被这沉闷的色彩渲染，连明媚的阳光都变得黯淡灰暗。

 

【再向后撤，准备攻击。】

 

这次是长门的声音，角雕和九尾狐跟从命令向后再撤出百米，预备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下一秒，踏浪飞行的自来也从容地挥臂指向前方，似乎身后有百万大军待听号令，而围绕他的半人高的水流如同读懂了他的意思，化作条条水龙冲向加速撤离的虫族队伍。

 

已经被角雕和九尾狐攻击过的防护罩脆弱得不堪一击，水流轻易冲破屏障，张牙舞爪地扑向开着防护罩的飞行器，包裹在飞行器外围的小型保护罩很快被水流覆盖了一层，紧接着，十几架飞行器像被无形的巨掌捏住的水球，噗哧一声被挤成了碎渣。

 

虫类的残肢顺着水流泄流而出，像是从内部流出的汁液，看得佐助和鸣人都恶心极了，但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松懈，紧张注意着中间那架在水流冲击下慢慢龟裂的皇虫飞行器。

 

外围的飞行器替皇虫挡下了一劫，也削弱了水流的攻击，可失去护卫的皇虫似乎被激怒了，调过头来向自来也发射了激光。

 

旋转的水流带着丝丝金色流光冲到前方形成屏障，自来也跃身跳出水流包围，文太的弹簧舌卷住他拖回机甲内部，而从地面伸张上来的水流似乎失去了首领，如同奔流的瀑布般轰然落了下去，现出内部虬结盘亘的巨型植物。

 

文太转头沿着植物自身的纹路向下跳去，它身后，被当作屏障的地方一团焦黑的炭质随风粉碎飘散。

 

“可恶的虫子，死！”

 

吸收了水分的巨型植物挥舞着宛如霸王章鱼触手般粗壮的枝条，几根露出截面的触手从断口处迅速生长出新的藤蔓，铁鞭似的向皇虫飞行器抽打去。

 

绝和虫族的仇恨要追溯到百年前，这百年的宿怨可是发酵得相当严重，从绝简短怨恨的语句中就能听出来，不过皇虫也不是吃素的家伙，尤其这是只待产期的皇虫，战力爆发起来很难预估，谁胜谁负现在还无法提前下定论。

 

轰隆，绝破坏了飞行器最后的保护罩，触手的软尖如同锋利的钻头直直插进飞行器的外壳，当然，这十几根枝条也被飞行器爆炸的烈焰灼烧，变成了焦炭。植物霸主毫不在意地挥动着剩余的枝条发动攻击，断掉的枝条撤到后面等待重生。

 

由于水分和养分的缺乏，绝的再生速度在变慢，虽然看上去它占了上风，但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皇虫的飞行器被彻底毁坏，却不像其他的飞行器样变成碎块掉落，而是像充气的气球一样慢慢膨胀起来，它的内部从绝制造的孔洞里透出红亮诡异的光，周围的空气扩散开高温的热浪，飞行器像只在热流中漂浮的船，摇摇晃晃地原地转圈。

 

突然，飞行器如同被撑爆的衣服一样裂开，飞射的碎片狠狠楔进周围的枝条上，一只身体几近透明的软体虫漂浮在碎片当中，仰头向上发出了响彻天际的刺耳尖叫。

 

破坏性的声波险些震碎几人的耳膜，幸好自来也早有防备，绝的枝条在皇虫要发出第二声尖叫前飞舞着缠裹上去，密不透风的树茧一样包围了皇虫肥硕的身躯。

 

皇虫的背部上百双短翅呼呼生风地扇动着，维持着它臃肿硕大的身体悬浮平衡，但看起来笨拙的它动作异常灵活。见树茧即将收紧，皇虫的头部向后翻转九十度，借助藤条的支撑将下半身抽离，又在树茧上弹跳起来，逃离了绝的包围圈。

 

眼看绝的速度赶不上，在场的几人怎么可能放它离开，佐助先发制人朝皇虫发射了激光，鸣人紧跟着他号令九喇嘛发出火焰攻击，一击之后撤回的自来也也命文太吐出水弹，接二连三的攻击打得皇虫无处可逃，它透明的躯体上浮起一层焦黑之色，身体又像之前爆掉飞行器那样膨胀起来。

 

它要变异！

 

察觉到这点，在场的三架机甲迅速撤后，绝则挥舞着重生的枝条飞速缠成树茧将皇虫团团包围。枝条在皇虫膨胀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嘎吱声，绝不断地裹上新的枝条，高耸入云的枝干也因养分不足慢慢回缩下降。

 

【师傅，它有层很强的屏障，再帮我争取点时间。】

 

长门的声音回荡三人的脑中，除了被称呼的自来也，佐鸣两人都感到了难言的紧张。长门之前的超感有明确的传递对象，现在却无差别地传递给了对象之外的人，可见事情确实棘手。

 

无需自来也命令，苍和九喇嘛心有灵犀地调整了方位，从两侧形成犄角之势，以防皇虫变异后的不测。

 

“你们两个离远点！”无线电里自来也的声音严厉肃杀，而下一刻，佐助和鸣人都在光屏上看到了那个被文太的舌头卷着探出身体的大兔鼠，那个人仿佛无视了外界的危险，无畏无惧地飘飞在空中，抱臂看着闪烁红光的树茧。

 

此时的树茧已经降落到了距离地面几十米处，绝的枝条稍稍有些供应不足，但内部的皇虫仍然在不断膨胀，那诡谲的红光刺穿密密麻麻的枝条，仿若躲在暗处蠢蠢欲动的魔物。

 

【来吧。】光屏上放大的人做出一个口型，胀大的树茧顿时暴起万丈红光，几人合抱都无法环住的枝条从内到外层层断裂，悬挂在空中的巨茧犹如燃烧的火球般乍然爆裂，轰鸣声震天动地。

 

“师傅小心！”

“前辈小心！”

 

操控台前到了两人同时站了起来，然后身体同时狠狠飞撞了出去。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