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直助（文盲本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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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再次在萧瑟的荒原上奔跑起来。这一次比上次的速度更快，几乎拿出了他当年毕业考试的冲刺速度，但这还远远不够，四周的景观依然如同机械的复制粘贴一般绵延不绝。

 

这个劣质场景的建造一定在哪里有漏洞。他尽量调整着自己的呼吸，继续提升了奔跑的速度。

 

迎面而来的风渐渐变大了，他的胸口被气压挤得发疼，可他知道那都是错觉，他不是真正在奔跑，氧气的减少和风力的变化不过是妄虫对他这种探索行为的牵制，越是这样，就证明他的猜想越接近真相。

 

没错，他就是在赌，赌妄虫并不能实时读取他的记忆。也就是说，他此时新增的想法，这种临时产生的记忆要被妄虫得知还需要一段时间，只要他能抢在妄虫读取到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之前行动，就能夺回主动权。就像佐助刚才能够给他传递信息一样，他一定也是发现了这点，才利用了这段信息传递的时间差。

 

既然佐助可以做到，他为什么不行？这可是他的精神核！

 

鸣人竭力迈大步子，强硬地逼着自己用意识和“身体”产生的不适感去抗衡，类似过度训练的超负荷反应给他带来了不小的精神负担，在尝试展开精神触须的时候，他甚至能感应到来自脑神经的阵阵抽痛。

 

不要停下来，他给自己不断打气，去感受，去寻找，去回应，佐助留下的精神痕迹就在附近。

 

执着的奔跑中，吹到他身上的风愈发强烈，就像专门要阻止他一样，风发出刺耳的呼啸声，灰暗的天空开始下雪。他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融入骨血的冰冷，而如同无尽的丝线般传播出去的精神触须消耗了他大量的精神力，即使知道眼前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失温的颤抖仍控制了他的四肢。

 

可他逆风而行，丝毫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仿佛前方有一场奋不顾身的火，有一处永远等待的光。

 

大概惊恐于挡不住他的速度，喧嚣的风声里那种阴森的人声又出现了。比上一次还要清楚，鸣人听到了长老的声音、宇智波富岳的声音、还有已经被记忆模糊到陌生的爸爸妈妈的声音。

 

不能培育优秀基因的你没有存在的价值……你们在一起不过是国家和宇智波家族的需要……孩子，不要为了他人浪费自己的生命，你还有更多的选择……

 

不、不是的……

 

他现在做的一切不是为了什么别人……

 

即便冒着精神力枯竭的危险也要去尝试、即便没有任何把握也要孤注一掷，统统是因为……

 

“和他在一起，是我自己的选择！”稀薄的氧气只够他喊出没有音量的一句，但那一句没有被撕扯在风里，它幻化出无数的鸟儿，震耳欲聋地拍打着翅膀，将回声带到更远的地方。

 

佐助他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看起来冰冷摸起来也是温凉的，实际内心比谁都要柔软火热，习惯用不动声色来掩饰背后的坚强，好不容易开始重新正视亲密关系，抛开繁文缛节变得有些任性又有些可爱，将来、就在不久的将来要和他结婚的那个人，正在属于他的精神世界里，为了和他再次相遇，拼尽全力地向他传达着自己的心意。

 

所以他要更加、更加地……

 

飘雪的天空突然出现一道裂缝，如同无法支撑庞大的空间似的，空中的裂缝发出地壳偏移时沉闷的嘎吱声，生生撕裂了浓稠的云朵和细碎的雪花，雷电一般直直降下来，在地上炸开黑不见底的深渊。

 

嗒，脚底在恐怖的深渊边缘踏过，腾空而起的身影像最轻逸的白鹿，从天地间狰狞的裂口跃了进去。

 

 

入眼处尽是耀目的白光，鸣人半遮住眼睛，费力地观察着眼前不知是不是新场景的地方，他的身体像是在坠落，又像是不上不下地浮在半空。

 

而就在他的前方像是地面的那处，有一个被光芒包围的身影正趴在地上写写画画。

 

“佐助！”鸣人忍不住叫了一声，但那个黑发少年不为所动，像被什么吸引着一般，专注地在地上涂鸦。

 

他的周围画满了滑稽的圈，大大小小，重重叠叠，有些竟还细心地增加了阴影。

 

也许外人看不出那是什么，可鸣人看懂了，那是九喇嘛的蛋形。

 

少年像是已经画了很久，困倦得不断停下来揉着眼睛，他的胳膊没小时候那么瘦了，只是骨节依旧明显。在压得微红的手掌上下晃动中，那块圆幼的锥形腕骨坚硬地拗出来，像埋藏在时光深处永远不会消失的念想。

 

他不是真的佐助，但佐助就在这里。

 

鸣人可以确定，那份连接他们内心的微弱呼唤，就起源于眼前这个地方。

 

【佐助，我在这……】他刚想用仅剩不多的精神力传播出自己的声音，眼前的场景却变故骤生。

 

一个熟悉的人影慢慢走向打哈欠的少年，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长刀。

 

冷光划过完美的弧线，艳红的血花和断裂的身体刹那间破碎成纯白的沙，鸣人死死咬着嘴唇，又生气又高兴的情绪憋在胸口，堵得他说不出话。

 

“我知道那是假的，但你也不能……”

 

终于冲出口的话再次被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所取代，鸣人猛地向旁边跃去，可惜他脚下并没有支撑，整个人在跳跃的那刻，反而如同失重般不由自主地掉了下去。

 

前后不过几秒，刚刚从身后冲向他的那阵饱含威胁的风拖住他向上抛去，在他惊讶的视线下，那束犀利的蓝光射向站在无数圆圈之间拿着刀的人，打斗卷起的旋风将两个同样身高同样相貌的人相同的衣物吹得猎猎作响，一时间，他居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真的佐助。

 

精神的创伤一样是受伤，精神力的失败甚至会直接影响一个人后半生的正常生活，之前老师们无聊的说教不知为何挤满了他的脑海，鸣人顾不上自己是否会摔在地上，奋力把自己的精神触须伸向那边缠斗的人。

 

橘色的光芒击打在刀刃上，其中一人浑身一震，爆发了似的扔掉武器，直接抓住对方的手臂，屈膝矮身狠狠扫过敌人胫骨，另一手利落并强力地掰着那只握刀的手，轻巧一翻，毫不留情地将长刀插进了倒地的人胸膛正中央。

 

做完这一切，他半点没有停留，飞快地向鸣人这边跑来，白色碎片混着喷溅的血液在他身后飞散开，仿佛晚春凋零的樱花雨。

 

耳边呼呼的风声戛然而止，鸣人下意识地闭上眼，搂住了迎接自己的温暖怀抱。

 

下落的惯性让他们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然后，躺在地上的人箍紧了双臂，在他耳边轻轻说：“接到你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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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