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直助（文盲本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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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文：1 剧情派我来找你  2 这位主角，请尽快接受你的设定 

           3 觉醒的觉，不是睡觉的觉  4 踏上旅程吧勇者  5 GET一名新队友

           6 无法退还的知情者  7 支线任务  8 留宿达成  9 共眠 

          10 日向与奖励卡片A  11 日向与奖励卡片B

天蒙蒙亮佐助便醒了，没有噩梦没有闹人的噪音，像是生物钟自动唤醒了身体，他睁开眼，盯着灰白的晨曦静默地在昏暗的天花板上流淌，脑子里清醒得毫无倦意。

 

时间还早，他们预定九点出发去水库，前一晚熟悉了地图制定了简要的计划，该准备的东西也已经装好车，本该放下无谓的顾虑，利用这段时间来养精蓄锐的。

 

但他睡不着，有些在白日沉睡的思维悄然活跃起来，令他连合眼都做不到。

 

那些旧有得不到解答的也就罢了，苦恼的是有些新的、模糊又暧昧的谜团正在慢慢浮出水面。

 

关于他自己的，关于漩涡鸣人的，关于这个世界和家人的真实存在。

 

如果是由他自己做选择，面对这些全是虚假的系统设定，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愿意继续走下去。

 

漩涡鸣人就像系统专门派给他的一个指令，斩断了他拒绝的权利，可既然系统要他完成这个游戏，又为什么不直接设定他是个不会拒绝喜欢逞英雄的人呢？

 

窗外隐隐传来几声连续的鸡鸣，佐助坐起身，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旁边地铺上的床褥仿佛没用过似的叠得整整齐齐，漩涡鸣人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佐助静静地看了那冰冷的地铺几分钟，起身叠好床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客厅里犬冢牙正窝在沙发里睡觉，伸展不开的腿耷拉在外面，偶尔蹦出句听不清内容的梦话。

 

清晨的电力尚未供应，佐助用半温不热的水快速冲了个澡，背着枪一身寒气地出了门。

 

漩涡鸣人是带了枪一个人跑出去的，原因佐助大概能猜到。

 

昨天他们加急训练了整整八小时，三个人都被折磨得累瘫了。漩涡鸣人和犬冢牙看着身手挺不错，可从没碰过枪，农用猎枪和普通的手枪又有些区别，佐助既要教他们还要自己不断去调整适应手感，三个人对着几个行动缓慢的丧尸手忙脚乱半天开不了一枪，就这么鸡飞狗跳地忙活到傍晚，总算消灭了日向宁次专门为他们引进来的丧尸靶子。

 

当时统计的训练结果里漩涡鸣人的成绩最差，浪费了不少子弹不说，还差点误伤友军。虽然最后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和嘲笑他的犬冢牙打打闹闹，但佐助看得出来，他的眼睛里写满了不甘心。

 

那是双清澈得藏不住事的眼睛，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有多么不适合说谎。

 

佐助径直来到围墙下，果然看到了站在顶端的漩涡鸣人。

 

那家伙托着枪，正聚精会神地瞄准着远处的什么，一线熹微的光穿过树冠，在他的后背投下影影绰绰的斑点。

 

清晨的枪响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佐助跳上围墙，刚打算叫他下来，却见漩涡鸣人挪动支撑的左腿，手指轻叩扳机，抿紧的嘴唇微微开启，叭。

 

上唇轻巧地和下唇一触即分，那个小小的拟声词袅袅消失在四周飘浮的雾气中。

 

围墙外有丧尸在有气无力的嘶吼，一个、还是两个，但那都不重要，假装打中的人放下枪，得胜的将军似的，在摇曳的微光中绽开一个自信明亮的笑容。

 

佐助向上跳跃的脚步顿了顿，随即加快了速度。

 

“你在干什么？”最后一跃，恰巧落在了漩涡鸣人身边，佐助扶正背后掉落的猎枪，对上漩涡鸣人询问的眼神。

 

“我在练习，你来干什么，怎么不好好睡觉？”见到他，漩涡鸣人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又变成了责怪和埋怨。

 

“头发都没擦干，”他指了指佐助潮湿的发梢，眉头略微皱着，“不要以为自己有异能就了不起了，照样会生病。”

 

“已经差不多干了，”佐助不以为意地扫过不远处拖着残腿走来的两个丧尸，目光定在漩涡鸣人握着枪的手上，“你的下盘不稳，手肘绷得太紧，呼吸节奏也不对。”

 

“你来就是为了嘲笑我的吗？”漩涡鸣人不服气地斜他一眼，把没有派上用场的枪扛到了背上，“我觉得我学得挺好的。”

 

“以你刚才的姿势，打中对方自己也会掉下去。”佐助走过去，阻止了他逃跑的意图。

 

“过来，”他扳过漩涡鸣人的肩膀，顺着他的胳膊抬起那杆枪，“重心下沉，保持三点一线，手肘再放松点，枪托抵肩。”

 

也许是遭受了突然袭击，漩涡鸣人呆滞得像个僵硬的啄木鸟，一动不动地任他摆布。佐助耐心地手把手帮他调整姿势，直到对方反应过来握紧了枪杆。

 

“正常呼吸，不要提前憋气，找准间隔的节奏，射击的时候再憋气。”佐助捏捏他过于紧张的手腕，一手固定他的肩膀，一手包住那透着凉意的手背，和他一起握住枪杆向后结实地顶了顶。枪托抵在漩涡鸣人没怎么用力的肩窝，柔软的体温隔着衣服落进他怀里。

 

不像那只冷掉的手，漩涡鸣人的身体非常温暖，犹如洒在他们背后越来越亮的晨光。佐助忍不住侧脸看了看这个近在咫尺的人，他的耳垂有些泛红，呼吸压抑又急促，成团的白雾不断从那微张的口中扑向凉薄的空气，卷回的潮气在他尾端卷翘的睫毛上凝出小颗的露水。那双仿佛流转着雾色与潋滟倒影的蓝眼睛直直盯着前方，目光迷离疏远，像是没有焦距。

 

感觉靠在他怀里的身躯似乎在轻微颤抖，佐助皱了下眉，忽视不知是谁的吵人心跳，转过头继续说道：“肩膀要抵牢。”

 

像是被惊醒了，漩涡鸣人猛地吸口气，双手稳稳地固定住了枪杆。

 

“不用刻意追求标准，找到自己舒适的姿势。”佐助用腿碰了碰对方的膝盖，确定他下盘稳当了，又握住他的腰向前扭转了一点角度，这才满意地向旁边撤开一步。

 

“差不多就这样。”他抱臂看着自己调整后的成品，然后得到了学员的一枚绝非感激甚至有点质问性的复杂眼神。

 

“你以前都是这样教人的吗？”漩涡鸣人放下枪，垂眼看着围墙下的丧尸，那两个吵闹的家伙正挥着腐烂的胳膊冲他们嗷嗷叫。

 

“哪样？”佐助移开停留在那只红彤彤的耳朵上的视线，望着天边铺开一片橘灿的朝霞坦然道，“我没有教过谁，我的射击不怎么样，只是教你绰绰有余。”

 

这话多少有些挑衅的意味，漩涡鸣人的表情立刻不负众望地做出了相应的变化。

 

他先是抬头瞪了佐助一眼，接着欲言又止地咬了咬下唇，像在压制满心的不服，最后，很遗憾的，漩涡鸣人没有冲上来和他打架，而是扛起枪，受惊的小鹿似的跳下围墙跑了。

 

总觉得抓住了他的软肋。佐助轻松地翘起唇角，却看到跳到地上的人停下脚步，转身仰起了头。

 

“那以后也不要这样。”他拢起双手，卷出一个菱形的喇叭，不大不小的声音弥散在金色的霞光里。

TBC